結束

我帶著想要結束教練關係的意圖進入會談。小寒喧之後,我問問這位客戶他想如何運用這個時間。

我覺得你說的對,我就做好我的工作,不要去臆測那些會決定我未來的長官們會如何看我,也不要想要如何跟他們打好關係,所以我覺得我們的會談可以停止。

終於,我看到他的思考,他把關注點放在自己的身上,對於自我發展,展現了自我負責的態度。這個結束,我很開心。另外,我也放鬆了不少。因為我也做了決定,不止結束這個客戶的教練會談,也結束這個組織的教練會談計畫。

計畫的聯繫窗口是一位新人,社會新鮮人,這個單位的新鮮人,不知道什麼是教練,不知道組織的期待是什麼。我感覺他的無助,但他又沒有勇氣再組織裡求助。因此,來來回回討論了幾次。然後我和另一名教練提出我們需要與主管討論,否則不接這個案子的情況下,我們終於有機會和主管討論。這位主管提到他對於其中一位Coachee的發展期待。

V :請問你有跟當事人說過你的期待嗎?在我們會談前我希望你可以把這文件中提到的發展期待,先跟他溝通過再進入會談。

主:我覺得不用,我們平常都經常在溝通,他應該都知道。

V :結果呢?

主:沒有用,所以我想換個人來跟他說說看,可能是我技巧不夠好。

我有種當「傳聲筒」的感受。我再次浮現了「我不想幹了。。。」的念頭。

第一位客戶很誠實地談到,他是被指派來的,自己這幾年透過宗教信仰幫助到自己很多,工作也很忙碌。但又不好意思拒絕主管的好意。我們的行動計畫是「如何好好跟主管說不」然後停止教練計畫。

第二位客戶也說很忙,希望改善焦慮以及提升對部屬的績效改善。

第三位客戶說不忙,但職涯發展不如預期。想來跟我學學如何跟主管打好關係,對於職涯發展更有幫助。

我嗅到了文化與氛圍。我浮現了「這組織此刻適合導入教練計畫嗎?」的念頭。

然後,窗口又來了。幫他的主管傳遞訊息說,我的紀錄不夠完整,希望更具體。我提到了保密性的重要性。然後,窗口又來了,不斷地改期,調整。原因都是,突然更上面的主管要求要開會,得更改會談時間。

我的念頭又來了 - 「主管說很重視教練會談,這是真的嗎?」。我感覺這組織層層疊疊壓在一起,找不到空隙與空間。

我和其中一位客戶工作時,當我問他問題時,他的模式是「不都是這樣嗎?不然你說說看你怎麼看?」被他的回馬槍,我總是很不舒服,也直接反饋給他,也問他是否在組織裡也經常這樣?但別忘了組織裡可能沒有人敢向我這樣對他反饋。。。才帶來片刻的沈思。

身為成人,我們被要求去聽取專家所給予人生的答案,而非尋求自身的內在指引。隨著時間過去,我們將內在小孩那種直覺性的疑問「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做?」替換成「大家都是這樣」的無奈與妥協; 我們學會跟著社會的期望或他人的意見走,認為這才是「輕鬆人生」的捷徑。
— Emma Lucy Knowles

我也一樣。因為社會期待,讓我在念頭產生時難以結束,因為我的限制性信念是「如果這樣,就代表我不夠好」。但我也發現我的進步,慢慢地不勉強,覺察到了,感受到是停止的時候。而且,「這個結束不代表我不好,對組織是不適合,對我,過度消耗。」我告訴自己 -

不要催促自己,不要落入時間不夠用的信念,不要落入停不下來的慣性。設立界線,才不會失控而導致過度消耗。為自己累積更多的可能性。對那些會使你筋疲力盡的事情說不,對那些會使你充實飽滿的事物說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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